(原创)我这四十年 第十九章 我该站在哪
第十九章 我该站在哪作者:陈 泰
3月,学校开学,从一年级到五年级一共开设五个班,每个班最多的20多人,最少的只有9人。一个是古文田的妻朱国华,一个是蕴玉,一个是严指导员老婆李淑英(暂代课),一个是我(暂代课),还有一个姓王的老师。一人包一个班,语文、算术全教。其他体育,图画等是谁的班谁教。
当时,我是代五年级班。可是只有课本,没有参考教材。算术还好,是珠算,对我是难不倒的。“三下五去二、五去五进一”,还有“九一下加一、七三四十二”,因原来在老家白米和兴泰就是靠算盘吃饭,对珠算口诀我是一辈子不会忘记。可是给学生们讲,他们就是搞不明白。而且,五年级的学生,12、3岁,还没定型,上课好动,讲话,跟老师顶嘴,给点颜色就要开染坊,给个梯子要上天......我简直烦死了。
虽说我自幼的理想是当一名光荣的人民教师,可面对眼前这些小“神仙”,我简直是被搞得缩手无策。加之我自己的普通话不标准,这普通话对小学生特别重要。所以,教学效果很不好,学生就更不愿听,有过分调皮的,我还上前暗中拧他一把。
时间久了,就有家长去连长那告状。
所好,我代课不到两月,学校调进一叫李振华的校长。原是三连学校校长;她先生就是前面我讲过的,三连在文革中打人致死的邱应龙。邱应龙被判有期徒刑3年监外执行,现期满后被送基建连。
这样我就出来到连部,主要是搞连队文教工作。
一开始,连长安排让我重新丈量土地面积,我就手持一把拐尺,整天在地里横量竖量,然后回来计算。你想几百上千亩地,有的地在离连队有一、二十里外的地方,要用这三米的拐尺全部去丈量,那可能是整个量下来起码得绕地球半圈。成天累得我够呛!
慢慢,我就听说这基建连的事情也是挺复杂的,斗争也是挺激烈。
虽然,我前边讲过,这是一个以劳改、劳教新生人员为主体的单位,人员比较听话,平时也好管理,在工作上也不用化太大气力。因为在基建连,可以说这些人个个是多面手,干什么都成,盖房子、挖大渠、平地、灌水、烧饭、打铁是样样都能拿的起。
而问题是在领导之间,据说是有两方面的问题。
一是连长徐连东的军阀作风。徐连东是一个相当初中文化的河南人,当年进疆后,由于年轻体壮,完成工作任务突出,先是调在基建连当排长,继而提升为连长。好多年下来,养成了一种主观主义、军阀作风,说话粗鲁、作风暴烈,是一个不能有人反对的人。谁要是敢反对徐长东,那除非是吃豹子胆。
在一次会议上,指导员严兴高给连长徐连东指出“军阀作风”这一问题,徐连东当即暴跳如雷,粗口就骂人,严兴高毕竟是个知识分子,不与他一般见识,没吵起来,但会议却不欢而散。从此,徐连东连长就不再买指导员的帐,支部会也开不起来。跟当年社会上流传着一种说法一样,闹到连长就要停发指导员的工资,而指导员(也是支部书记)要开除连长的党籍。反正是水火不相容。那些中层一级,几个排长、司务长都跟着徐连东;指导员这边就没什么人了,我大概是算一个吧?反正徐连东一直是对我横挑鼻子竖挑眼---看不惯。
第二是连队的定向。主要是现在的这片土地太分散,盐碱性大,不易排水,又没发展余地,指导员通过调查,也请团部生产科的同志做过论证,感觉应该搬出去,重新到八连下边开发,建立新的基地。而徐连东却认为,基建连这些老职工,都是些5、60岁的人了,还要去开什么发?就在现有的土地上搞到什么程度就什么程度。不想再搬家了。
为这两人也是各持已见,矛盾没有调和余地。
可是,真的,我进疆也好多年了,虽然学会了一些平地、打埂、灌溉的基本技能,但对以上两个问题,我无论如何是没有发言权的。想站在指导员这边帮他一把也心有余而力不足。
我也不清楚,我该站在哪?
可是,我却经常发现古文田,还有二排长、司务长等有四个人成天在连长那嘀嘀咕咕,而且是一只眼睛整天好像在盯着我,打我的小报告。
我有时就给指导员反映一下这种情况,可指导员总是哼哼哈哈不表态。
一天晚上,我喝了二两,突然心血来潮,拿起毛笔,在墙上贴的报纸上写下了:
“打油诗一首
--基建连狗多,有四条
出门小心慢慢走
脚前脚后防恶狗
恶狗阴险暗伤人
为着两根肉骨头。”
当时是一时兴起,不想,为这几句话,两年后我却付出了沉重的代价。这是后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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