斜斜的雨丝
草未央(代题记)
秋风诗意长
笔舞草未央
谁润金秋夜
雨丝泛迷茫
目光就流连在网间这似懂非懂的文字中,逐字逐句地划过去,连我自己也搞不清,是满屏行行文字的湿漉,还是我的目光本来就是带水的。大半是昨天睡得太晚了,今晨又下起雨来,气压就这样低低的,整天像有东西堵在我的胸口,按住便隐隐作痛……
来这儿蜗居这么久了,平日里看惯了身后那堵拉着铁荆棘的围墙和墙外冬日里翠绿的田园,还有每日早晚头顶必然飘过的浓浓囱烟和长着铁翅膀的大鸟,就常常生出一些说不出来的感受。曾试图深一脚浅一脚地沿着散放碎砖的墙角边绕过去,但终究没一次能够走出过这个窄窄的院子。天冷的时候,看到峨峨高大的水罐上空升起的白色水蒸汽,在寒风吹动下忽忽散开的情景,也会有一种异样的滋味在心底腾起。清晨时分,一缕斜斜的朝阳从东边的楼顶上方飞切过来,照在院子里办公楼窗户的玻璃上,这光线也生生地戳痛了我的双眼,极像远处深邃沟堑里射来的冷冷寒光。断断续续的阴雨袭来的时候,看似平整的场地就会出现一些浅浅的汪塘,我默默地绕过这些雨丝击打着的水塘,踩着湿湿的水泥地面走过去,斜斜的丝雨就穿透了薄薄的衣裳,叫人冷得哆嗦。抬起头,有时还能看见暗暗的半空中,一只灰褐色的细雀,拖着潮湿的翅膀,歪歪悲悲地向院外疾驰而去。
乳黄色的地板砖被粘着泥水的鞋底踩出总也拖不干净的脚印,室内桌子和椅子下面,满是来往的人们丢弃的烟蒂,空气中弥漫着呛鼻的烟味。我总是懒得理会这些,径自跑过去打开窗户,让窗外新鲜的潮湿空气吹一会儿,然后坐到电脑前上上网、码码字。这时就有一些生生的文字从屏幕里呼呼地戳面而来,细细品来倒也不觉得生僻,就像幽幽山谷中飘忽来熟悉的霭霭云烟。当这些云霭缓缓涣散而去的同时,出现的黪澹久久地在文字顶上盘旋,像这连日的细雨,阴蒙蒙地不肯离去。上网时间久了,屏幕的白光就会变得眩目,痛起来就需要漉漉的湿气来滋润双眼。回想以前的日子,在电脑前喜欢打台球游戏,与人对决时往往溃不成军,如同破堤的潮水不可收拾,而我多半是且战且输,不亦乐乎。酣战持久时,急得一旁的黄衫小沙弥也呼:善哉,和蔼的西天佛祖都没法救我了。近来我在这混沌的天气中才悟出了这样的道理:原来是对准了一个目标而迟迟不敢发球,小心纠结久了却又畏惧偏离方向,这很像小时候蹲在河边双手玩的湿泥巴,凭空是甩不净的。
累了,自然就要死死地睡去,用以换取来日的清醒。在关闭电脑前,远方的朋友窃笑着告诉我,他刚刚破解了一个程序的密码,明朝的人世间又将多出一张盗版的光碟。
后记:
忙乎到大半夜,在死死地睡去以后,我恍惚中彷佛又在网间那段怪石嶙峋的文字山涧里奔走,清晰地看见了郎朗山涧里秋月映照着夹在怪石缝隙中的春天花朵,不过那些只是些除去雾气的镜花水月罢了。晨间早早地就起来了,洗漱完备,填实一下空空的肚子,泡出一杯清气横溢的香茗,把昨晚昏昏的宿醉冲掉,抽支熟识的指间尤物,坐下来再看一段网文时,我推推沾满焦油的眼镜,天啦,那些文字大半又看不懂了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