本帖最后由 聚石 于 2010-4-11 09:53 编辑
不 觉 春 衫 薄
新游子吟(代题记)
遥望炽星游
烟窗恍若秋
薄衣湿袖冷
晨雨晓风柔
大概是体内血液中的咸腥味太浓,或者是晚餐的盐渍还残粘着齿缝,我在电脑前便多饮了几开特浓的新茶,两点多才摸到了床边。
头顶的日光灯过于炫眼,我只开着25W灯泡的台灯,但还是觉得刺目。刚刚翻开枕边的《呐喊》,后窗下的小路上就有人吼着“现在我慢慢长大了,也会痛并快乐着”走过,约莫邻里的那只 “夜猫子”燥热着又开始巡夜了。我真想掀开棉被、推开窗格,学着鲁大先生痛快地呐喊上几句,却懒着离开身上厚厚的被窝,去接触室内冷冷的空气,便捂耳作罢。随着嗷嗷的《8090的歌》渐渐远去,外面又下起雨来。雨丝击打着窗户玻璃,好似聆听噗噗梵音,这时眼前的油墨文字,顿作虫雨而飘飞起来……
一大早,压在身下的手机把我震醒,翻身坐起按动绿色按键,耳边就飘来鼻息风声,乡友邀我几日后参加一场笔会。这次虽不是文友笔会,而是几个画友集中挥毫,绘就明媚的春光,享受盎然的春意。其中一个老友就突然想到了我,电我回乡小聚。听到远方久违的乡音,襟间不由泛起一阵暖意。
粘人的春雨还在下,雨丝仍然打着窗玻璃,像是要极力将其击碎。推开满是雾气的窗户,一股湿气扑面而来,把刚泛起暖意驱散。窗外墙边传来吱喳声,放眼望去,一只灰雀又站在稍有绿意的枝头上,对着暗暗的浮云悲鸣。冰寒的冬天,我也曾听之阙歌,但总没有懂过这韵律,它既便学着大先生呐喊也无济于事,只能对我这愚拙的老牛,弹拨着它格律的琴弦。今年春天好生奇怪,久久地寒飕飕,冷雨迟迟不离左右,院子里只有来去的飞雀。春天本应是复苏的季节,惊蛰过后,如果燕子都不见归来,就觉得少些萌动的音符。这春日里,纵有薄薄的绿雾笼枝,却不见阳光灿烂,所谓那春光也便索然无味,只能叫人昏昏地晨睡,懒洋洋地不想起身,继续晕做着“猎户赳赳多壮丽,天狼锃锃更豪雄”的美梦。
抽手回身斜靠在床背上,不觉绵雨已经打湿了衣袖,钻入纤维的冰凉缠绕着手腕,用另一只手掌的拇指摸索着湿腕上的脉搏,竟然寻不出应有的跳动。难道人体这个部位必然要有脉动?回想世间不也是如此,传说中的那位牛先生很是无聊,坐在自家院内树下,任凭熟透的甜果击打头骨,他仍傻愣愣地画出这样或那样的圆圈,用律条困住了自己,也困住了别人。从浅浅的盒内抽出一支烟,点燃露着烟草的那端,深深吸上一口气,继续索着,终于摸到腕口微微的脉动,呼出的烟气也就随着这节奏而飘动。指间夹着白色烟杆子时,吸进些室内还算新鲜的氧气,但烟草早已侵占胸间的机器,纳入的新鲜也在瞬间被熏染,变成浊气排出,如此这般循复往返,何时方为终端?看这指间细棒,极像雨天里那根用来无端训打小黑狗的白色包箱带。不过深居院子里的那些人,用烟草来清淤,或许比用包箱带的效果会更好。
醒来一直眯着眼,还要继续钻入被窝睡会儿。躺下辗转时瞥见枕边朱先生的散文集,想着开篇第一段“燕子去了,有再来的时候;杨柳枯了,有再青的时候……”等语句,攥着耳边刚飘过的那丝暖风,我又昏沉沉地睡去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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