明城探幽

!!!.偉

中国的古都，北京的现代痕迹太浓，古迹倒是留下来不少，但在拥挤的车流和大楼中显得是那么弱不禁风；西安剩下的也就那一圈城墙了，但感觉总是太新，新的有些刺眼；杭州，西湖美景不能不让人心动，然也总难调起人凭吊的思绪；洛阳开封，无论矣，也只能从史籍中去追忆她们曾经的辉煌与伟大了。
　　 当然我并不是在否定这些城市，这些城市中的像北京、杭州依然引领着中国的经济文化，她们依然是地域甚至是全国的中心，她们也保留下了些许历史的印象，我们在过于耀眼的现代声息中总也能找到些过去的记忆。但无论如何，在历史积淀的保留上，她们都不可能与南京相媲美了。历史积淀像一层厚厚的落叶，中国的大多说城市在现代的发展中毫不留情的把它扫除了，也有些城市在扫除后可能想追忆过去又撒上了薄薄的一层，但都没有南京留下的自然，让人幽思。
　　 上个世纪30年代，著名文学家朱自清先生游历南京后，写下了这样一段话：“游南京像逛古董铺子，到处都有些时代侵蚀的痕迹。你可以揣摩，你可以凭吊，可以悠然遐想。”
　　 说到南京，我们就会想到风云际会的如梦六朝，会想到刘禹锡、杜牧、韦应物、王安石，会想到朱皇帝当然的叱咤风云，自然也会想到秦淮八艳当年的风花雪月。
　　 南京留给后人的记忆好像更多的是怀古哀思，曾经繁华一时的秦淮河留给我们的是“烟笼寒水月笼沙”，雄伟的台城墙留给我的是“六朝如梦鸟空啼”，总枢江南的古都留给我们的是“潮打空城寂寞回”，这其中总挥散不去一种幽思与伤感。
　　 游南京，要学会去逛，去揣摩。如果揣着颗湍急的、急功近利的心去走马观花，自然是无法感受到什么的。要去逛她的沧桑，就像去看一件经年仍散发着幽幽蓝光的古董，这才是她的魅力所在，这是一种厚重。
　　 沿着古人流传千年的诗句，我们觅到了桨声灯影里的秦淮河，觅到了“王谢堂前燕”的乌衣巷，觅到了后人附会的台城柳。也参拜了朱皇帝的孝陵和孙总理的中山陵，自然在民国的首善之区也要拜会一下总统府了。
　　 在这诸多的景点中，我感觉最耐寻味的是南京的古城墙。秦淮河的桨声灯影依旧存在，但再也难体会到当年的风韵了，这里已经成了纯粹的旅游胜地了，只有这个名字还可以让人凭吊一番了，一片人声鼎沸。乌衣巷也只是一个传说了，燕子也难寻到这个堂前，更何况朱雀桥呢？
　　 沿着玄武湖畔，一侧就是古老的城墙。斑驳的城墙上藤葛蔓蔓，天又下起了雨，还不小，落在城墙内侧的苍天古木上，沙沙作响，这里人迹罕至，这种声音就显得更纯，在寂静中渗透出一种寂寞，空旷而悠远，更显出了沧桑凝重。城墙高二十多米，站在其下，不难体会到它的雄壮，自然会想象到古代攻城作战的困难度，虽然在影视中屡屡看到攻城的场面的惨烈，但在近距离触摸到厚厚的城墙砖时，那场景又远远超出我们所能想象的样子了。南京又是朱皇帝的首都，自然更是固若金汤了，当然朱皇帝万万不会想到的是，这样铁桶般的城防，时隔还没有三百年，就在一场倾盆暴雨中兵不血刃的完成了换防，而接管她的又是来自北方白水黑山间的游牧民族。坚实的那一圈城墙没有能够真正佑护的了他的后世子孙，他所创建的明朝是中国历史上最注重城防的朝代了，他之后他的子孙又挥汗如雨的搞了更大的工程，重新修筑的万里长城，这是一个伟大的创举，直至今日华夏子孙谈到万里长城时还是那么自豪，然而最后还是没有阻挡来自北面的铁骑。
　　 南京的城墙据说有三分之一是由当年江南大富商沈万山捐建的，而沈万山的家乡在更南的苏州小镇周庄，可见当年的江南已经是人文鼎盛和商业发达了。城墙上的步道上面已经是青草萋萋了，堞墙上厚厚的城砖上也是布满了绿锈，看来游人们是很少来这些地方的，而和古南京城最贴切的碰撞可能就在这里了，应该多谢这些游人了，还没有把这里搞得面目全非。
　　 站在城墙上，外面是波光粼粼的玄武湖，城墙的一侧延伸过去就是钟山了，真的是形胜之地了，龙盘虎踞绝非缪谈。
　　 雨也小了，这时看到从紫金山上升起了团团云气，凝而成聚，久久不散，这难道就是金陵王气，据说当年秦始皇就是观气发现此处有紫气升起，故赐山名紫金山，以金来压制王气，城里还有一条古淮水，后人认为是秦时所开，以泄王气，故称“秦淮河”，千年以降，这些传说也算是留给后人更多的神秘吧。
　　 六朝往事确实如流水已去，石头城也已风蚀的斑驳不堪了，繁盛一时的朱氏大明帝国也走了四百来年了，但我们感觉金陵王气仍然未收。